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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瞬间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我也随着人群，顺从地跪在玉石地面上，深深低下头。
“雁儿。”一个低沉而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身体微微一僵，缓缓抬起头。
光影里，太子殿下齐铮身着明黄常服，大步走了进来。
他真来了。
齐铮在跪倒的人群中一扫，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随即快步向我走来。
齐钦显然对太子的口中的呼唤感到困惑。
他抬起头：“皇兄，你认识这个女人？”
语气里充满了惊疑。
齐铮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转头怒视齐钦：“大胆！”
他指着齐钦：“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你未来的皇嫂！你居然敢这么对她？”
他不再看齐钦，弯下腰，伸出手臂搀扶我起身。
我望着他伸来的手，感觉鼻腔发酸，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滚烫。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搀扶，只是继续跪着，喉咙哽咽，却发不出声音来。
齐铮看到我摇头的反应，以及我无法开口的样子，脸色猛地一变：“你怎么了？说不了话？”
他紧盯着我的脸。
齐钦在旁边被皇兄的态度激怒，尤其听到皇嫂二字更是难以置信。
他急急辩解：“皇兄，她怎么可能是你的救命恩人？她就是一个低贱的罪人之女，当初要不是她们家……”
“闭嘴！”齐铮猛喝一声，打断了他。
他瞪着齐钦：“当初我们兄弟二人被迫流落在外，身陷险境。是故家救了我们，我留在他们那儿是为了查清真相，保护你。”
“我只待了几天就离开，把你托付在他们家。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安然无恙地认祖归宗？”
齐铮的声音带着痛惜：“还不是故家保护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恩将仇报。”
齐钦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得愣住了。
他张着嘴，想要反驳。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摇着头，仿佛想驱散脑中荒谬的念头。
我跪在那里，我也从未听说过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头。
周围一直屏息静气的人们终于按捺不住，低低的私语声嗡嗡响起：
“天啊……”
“原来这位殿下，竟然……”
“他居然灭了救他全家性命的恩人，还这样对恩人的独女……”
“简直忘恩负义。”
窃窃私语刺向场中失魂落魄的齐钦。
夏潭她几乎是扑倒在失魂落魄的齐钦身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惶恐：
“殿下，殿下，您也不是存心的呀，别这样，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一个嘶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目光猛地聚焦。
是我。
我支撑着身边的桌案，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喉咙的剧痛依旧，但那股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恨意终于冲开了阻塞。
我站直了身体，目光先扫过齐钦，最终死死钉在夏潭那张惨白的脸上。
“我爹！”
我的声音嘶哑：“我娘，我故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在你嘴里，就只剩一句轻飘飘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