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又把刚刚给姜瓷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院长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工作吧。”
她离开后，院长刚想要说什么，盛朝礼便道：“你也可以走了。”
“……”
院长咳了声：“那盛——有什么吩咐再叫我。”
他说话间，还对姜瓷点头致意。
姜瓷见状立即道：“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不客气不客气。”院长赔着笑走的更快了。
姜瓷看着他的背影，像是有些不解。
盛朝礼单手搭在轮椅的把手上，推着她往前：“走了。”
姜瓷扭过头，试探性的询问：“那几个医生叔叔好像都认识你，他们……是你父母的朋友吗？”
“不该问的别问。”
姜瓷以为他是不想她打听他的私事，乖乖闭上嘴巴，收回了视线。
可是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如果他们不是顾随父母的朋友，又怎么会在他带她来医院的第一时间，就立即赶过来呢。
那几个医生看上去都年过半百，而且感觉职称应该挺高，对她的态度也都很好。
如果之前在华清医院听到护士说的，顾随跟副院长的千金是青梅竹马，那他父母是医生好像就对得上了。
也能解释她在这里得到的优待。
不过又有新的问题。
这家私人医院她听说过，非常注重病人的隐私性，所以来这里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是明星艺人。
如果顾随的父母或者父母朋友在这里工作，那他家的条件应该比她以为的要更好，又怎么会……
姜瓷想的正出神，脑袋就被人屈指敲了下。
盛朝礼力道不算轻，有些重。
姜瓷“啊”了声，下意识抬手揉了揉。
男人慢条斯理的嗓音传来：“不该想的也别想。”
姜瓷收回思绪，委屈巴巴的：“噢。”
到了车上，姜瓷接到了苏枕月的消息。
苏枕月：【你怎么样了，还在跟顾随聊吗？】
苏枕月：【我受不了了，先逃了，有缘再见。】
姜瓷低头回复着。
等她跟苏枕月聊完，抬头时发现车已经汇入主道，驶上高架了。
这个方向，是往市中心公寓去的，跟她家背道而驰。
姜瓷忍不住开口：“我是想回家的……”
盛朝礼目视前方，神色散漫：“下次记得早点说。”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班高峰期，到处都开始堵起来了，要是往回走的话，得绕一大圈。
算了。
姜瓷安静坐着，又有些无聊。
她悄悄扭过头，看着旁边的男人。
顾随今天抱着那个小男孩离开的样子，还有……说的那些话其实让她挺伤心的。
姜瓷以为他真的相信了他们说的，觉得她就是那样的人。
可没想到，他居然翘班来找她了，还带她来医院检查。
顾随果然是嘴硬心软。
那些所有的不开心，仿佛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姜瓷这么专注的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夕阳红的有些晃眼睛，就像是那晚在纸醉金迷见他时一样，感觉他的瞳色深了许多，五官也有些细微的不同。
今天在医院里的顾随穿着白大褂，眉间细碎的头发也梳了上去，看上去是成熟了不少。
但或许是不是有医生这层光环的加持，还是跟夜晚的他有些不同，更多的是清冷严肃。
不过这会儿，感觉又是对的。
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慵懒随性，她很熟悉。
又野又欲，又危险又……迷人。
可始终跟平时他的不同。
就好像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把自己伪装成了另一个人。
姜瓷刚想问他是不是又化了妆，脑袋就被人单手掰了过去：“再看要收费了。”
她咳了声，正色道：“你……才刚刚开始实习，就这么跑出来真的没事吗？”
盛朝礼收回手放在方向盘上：“我失业了不是正好，这样就能每天陪你了。”
“可是学医不是你的梦想吗？”
“梦想能值几个钱。”
姜瓷瞬间哑口无言，好像也没错。
盛朝礼侧眸看了她一眼，挺呆的，居然真信了。
他好笑道：“骗你的，没那么容易被开。”
姜瓷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声嘀咕：“也是，毕竟你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呢。”
盛朝礼语调慢悠悠的：“吃醋了？那你把我开了。”
姜瓷抿着唇不说话了。
委屈的跟个小苦瓜。
前面的路堵了一段，盛朝礼随手点开了广播，里面正在播放的是一首英文歌。
Chateau(Acoustic)
歌词的中文大意是：
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介意
我愿意带你去任何地方
我可以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我想要了解你的一切
我像一个游手好闲的人那样和你聊天
只希望你能明白
我看到的世界是何模样
只有你能将我拯救
……
当车开进公寓的地下车库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姜瓷跟在57号后面，慢吞吞进了电梯。
盛朝礼摁了楼层，偏头看她：“考完试了？”
姜瓷轻轻应了声：“今天上午考完的。”
盛朝礼斜斜靠在轿厢上，单手揣进裤子口袋，没个正形：“挺积极，不过这就是你考完试不先联系我的教训。”
“我明天就要上班了，没想……找你那什么，只是想去看看你上班的样子。”
“好看吗？”
姜瓷脸上扬起笑，刚要点头，男人不冷不淡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好看还是不好看了。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盛朝礼阔步走了出去：“以后别去医院了。”
姜瓷加快速度跟了上去：“可是你之前都说可以的，是因为今天的事吗，我——”
盛朝礼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她就这么直直撞在他背上。
姜瓷察觉到他因为这个似乎有点不高兴，小声道：“知道了，那我不……去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三个字的评价：“没出息。”
姜瓷觉得他今天真的好奇怪，顺着他的话他要生气，不顺着也要生气。
盛朝礼开了门，径直朝岛台那边走去。
姜瓷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还是打车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拿了什么东西迈着长腿过来，言简意赅的开口：“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