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吃过褪黑素之后,才睡下不久。
云舒迷迷糊糊中听见卧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猛地用被子蒙住脸想要把门外的敲门声和呼叫声挡住。
真的很烦。
浅海湾别墅这个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隔音。
她被吵得忍无可忍,起身穿了一件外套,确认遮得严严实实后再握紧门把手开了门。
毕竟如果她稍微露出多一点被陆衔星嘲讽她,就是脱光也不会碰她。
被他冷眼嘲讽多次。
她都条件反射的要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门口站着黎姨。
她讶异问,“黎姨,半夜三更的,怎么了?”
“云舒小姐,栖月小姐发烧了,二少爷让你现在去她的房间去看看。”
云舒一听这话,瞬间觉得胸口又疼了一下。
她昨天晕倒了,发着高烧都是自己打车去医院打的点滴。
他自己不就是医生吗?
何况去医院不是可以处理得更好吗?
“黎姨,我只是一个学艺不精的养生馆主,这种高热西医效果比较快。”
云舒心口闷闷的,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要理会林栖月的病情。
但还是抬起脚步跟着黎姨去了林栖月所住的房间。
云舒跟在黎姨的身后,黎姨一直在说林栖月这天晚上一直反复发烧。
陆衔星不愿意送去医院的原因。
当黎姨把她领到主卧门口时,云舒整个人脸色煞白。
她垂在两侧的手掌,缓缓紧握成拳。
很快她恢复如常。
也是,都要退婚了。
主卧谁睡都一样。
从她的方向可以看到,两米大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露出的肩膀莹白光滑。
不难看到,她穿着的那件是陆衔星过去给云舒买的红色真丝蕾丝吊带睡衣。
云舒还没穿过。
当时说是要把这件睡衣留到两人结婚后新婚夜。
女人的脸红扑扑,巴掌大的脸在灯光下更显得柔弱惹人怜爱。
床头柜男人手里拿着热毛巾,轻轻地给她擦拭着肩膀…..
虽然已经跟他提出退婚了,但是这一幕落在云舒的眼里,还是感到心上一阵刺痛。
密密麻麻的钝痛从胸口传来。
好像呼吸都伴随着一股颤意。
许是察觉到门口有人,男人回头一瞥,手上的动作一顿,对着门口站着的云舒沉声道,
“你过来干什么?”
云舒垂眸刚准备开口,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嫩白的手臂伸出来拉住了他。
“哥,是我让黎姨叫云舒嫂子过来的。”
听着林栖月喊她这一声云舒嫂子,她觉得有些讽刺。
她跟陆衔星不过是订婚,况且林栖月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称呼。
男人把床上女人的手轻轻扯开塞进被子里面。
眉头蹙着,脸上很不悦,但再看向云舒时,眼里的神情像萃了冰。
忽然转向林栖月的时候又恢复温柔如水。
“这里有我就可以了,叫她过来就是添堵。”
“哥,你已经照顾我大半夜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云舒嫂子工作没你那么忙,而且她是中医,让她帮我按一下穴位,更容易恢复。”
林栖月眼神里面都是一片真诚。
任谁看了都觉得此刻的她楚楚可怜。
云舒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胸口闷得不像样。
此时双腿犹如灌了铅似的沉重。
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
主卧里面的两人似乎已经谈妥了,陆衔星站到了一侧。
林栖月虚弱地朝着云舒的方向喊了一句。
“云舒嫂子,你可以进来了。”
黎姨跟在云舒的身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云舒小姐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虽然二少爷和云舒小姐一直都是分房睡。
但是进自己的婚房主卧却要得到别人的允许才可以进去。
任谁遇上心里都会不舒服。
她做保姆的,雇主家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够插手的。
云舒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半蹲在床边,把上了她的脉象,又让她张开嘴看了舌头,询问了一下吃了什么。
最后让陆衔星送她上医院。
“送她去医院吧,这是急症,可能是病毒感染,吃错东西了。”
云舒不理解,为什么陆衔星自己是医生,会不知道讳疾忌医的道理。
不过想到林栖月和他之间的关系。
倒也觉得合理。
“我会不知道是病毒感染,你不是神医吗?怎么没有治疗方法?”
云舒不想跟他争吵。
因为她说什么陆衔星都不会相信。
也懒得再去争论。
她稳了稳脚步,揉了揉发麻的小腿,慢慢站起来,平静地帮林栖月掖好被角。
“如果不想让林栖月烧成傻子,赶紧送医院去紧急治疗。”
神医这个词云舒不敢当。
毕竟当初救陆老奶奶也只是凑巧。
她那种情况云舒遇见多了而已。
云舒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对上陆衔星冰冷的目光。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还希望月月烧成傻子。”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状况,林栖月从床上虚弱地坐了起来,“哥,你别这么说,云舒嫂子她只是打个比方。”
陆衔星一听林栖月帮云舒说话,脸上表情更阴郁了。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
“她就是希望你出事,她好嫁给我。”
林栖月扯住他的袖子,“哥,你别说了,我相信云舒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她爱你,是你的未婚妻,想嫁给你是正常的,何况我和你只是兄妹….”
“她的爱我不敢要,我怕哪天因为嫉妒,你就要被她….”
“哥,好了,你不要那么说云舒嫂子,我相信她不会的。”
林栖月出声打断了陆衔星没说完的话。
云舒一直站在那里,还好灯光是冷白的,没人看清她脸上已经褪尽血色。
一片惨白。
两人之间微妙的怒火就在林栖月的三言两语下阻断。
讽刺极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走出房门的……
只觉得每一步都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