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
“把我调到县政府后,可以分走徐宗泽的一部分权力,从而起到掣肘他的作用。”
阮晴走到门口,确认走廊上没人后,才继续道,“我怀疑这次任命是个陷阱。”
唐逸倒吸一口凉气,肋骨的疼痛都被他忽略了:
“那你还接受?”
“为什么不?”
阮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成为副县长,一直是我从政以来追求的目标。”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阮晴立刻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姿态:
“请进。”
一位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唐先生,该换药了。”
阮晴点点头,对唐逸说:
“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护士一边给唐逸换药,一边闲聊:
“那位女士是您爱人吧?这几天她几乎没合过眼,一直守在您身边。”
唐逸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和阮晴的关系,远不是“同事”、“朋友”或“上下级”能简单定义的。
从今天起,他们将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共同面对官场上最危险的敌人。
“她…或许是吧。”
唐逸最终只能这样回答。
护士笑了笑,没再多问,换完药后,她推着药车离开,病房再次陷入寂静。
唐逸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阮晴的升迁、郑国涛的阴谋、自己的新角色…一切都来得太快,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而他,已经从观众变成了演员,还是随时可能领盒饭的那种。
他试着活动右手,石膏让他的手臂僵硬得像根木棍。
医生说他至少还要住院两周,但唐逸知道,时间不等人。
郑国涛一派肯定已经在销毁证据,每耽误一天,他们的胜算就少一分。
正想着,阮晴突然推门而入,脸色异常凝重:
“出事了。”
“什么事?”
唐逸警觉起来。
“李春生死了。”
阮晴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就在一小时前,在市纪委问话的宾馆里‘自杀’了。”
唐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李春生是陈闵行的左膀右臂,掌握着大量内幕。
他的“自杀”,显然是有人要灭口。
“郑国涛干的?”
唐逸问道。
阮晴点点头:“十有八九,李春生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
两人陷入沉默,对手的行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狠。
阮晴走到窗边,对着远处的夕阳喃喃自语道:
“看来,我们必须加快进度了。”
……………
两周很快过去,唐逸在医院恢复的差不多后,便立刻选择了出院。
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县政府大楼的玻璃幕墙,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唐逸站在大楼前,抬头望着这座威严的建筑,深吸一口气。
他的肋骨伤势已经好转,但左手仍打着石膏,用一根黑色绷带吊在胸前。
“唐秘书,来得真早啊。”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唐逸转身,看到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您是?”
唐逸谨慎地问道。
“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小林,负责带您熟悉环境。”
男子伸出手,“林志诚,大家都叫我小林。”
唐逸用左手与他握了握,“唐逸,麻烦你了。”
“阮县长已经到了,在五楼办公室等您。”
林志诚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您上去。”
电梯里,林志诚热情地介绍着县政府的基本情况,但唐逸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时瞥向自己吊着的右臂,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到了,这边请。”
五楼的走廊铺着深红色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
两侧的办公室门紧闭,只有偶尔经过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对唐逸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志诚在一扇标着“常务副县长”的深色木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阮晴熟悉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瞬间,唐逸的呼吸微微一滞。
阮晴站在窗前,逆光中的身影修长挺拔。
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装,内搭白色丝绸衬衫,领口别着一枚简洁的银色胸针。
西装外套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饱满的曲线,包臀裙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踩着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唐逸,你的伤怎么样了?”
阮晴转过身,目光落在他吊着的手臂上。
“好多了,不影响工作。”
唐逸答道,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位中年女性站在一旁。
“这是张主任,综合科的科长。”
阮晴介绍道,“以后你们会经常合作。”
张倩约莫三十出头,长相端庄,但是有些严肃,她对唐逸点头致意:
“唐秘书好。”
唐逸赶紧伸出手来,与张倩握手:
“张主任您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好了,时间紧迫。”
阮晴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件递给唐逸,“这是今天办公会的资料和近期重点工作,你先快速浏览一下,九点半的会议你跟我一起参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