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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烈殉国”四个字在殿内炸开,余音震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陆时景身形晃了晃,扶住案几才没跌倒。
他右手无意识地一松,茶盏跌落在地,碎成几瓣,茶水溅湿了他的龙袍下摆。
“皇帝当心。”太后伸手欲扶,却被陆时景猛地挥开。
“母后早就知道?”他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瓦图的宣战书……何时送到的?”
太后神色微变:“三日前就呈到御书房了,陛下没看?”
三日前。
正是我被吊在城墙上的那天。
陆时景脸色由白转青,额头青筋暴起:“那封奏折……是真的?!”
他忽然转身,疯狂翻找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当作是我使得手段而已。
太后轻叹一声:“景儿,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沈氏女本就不配为后,我就说,你该早点娶窈窈的。如今沈稚鱼以身殉国,倒也算全了沈家颜面。”
沈窈的母亲,曾是太后宫中女官,后来和我父亲私相授受,只能入府为妾。
但府中一应待遇,皆和我这嫡女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幼时还曾在宫中住过,长于太后膝下。同陆时景青梅竹马,太后心中的皇后,一直是沈窈。
如果不是她妄图谋害我母亲,这皇后之位,大概也确实会是她的。
“闭嘴!”陆时景暴喝出声,连太后都被震得后退半步。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我从未见过陆时景如此失态,即使当年发现我被设计爬上他的龙床时,他也只是冷笑着赐我一杯避子汤。
当然,这避子汤后来被太后换成了保胎药。
“陛下!”方远匆匆闯入,看到太后在场立刻噤声,双手呈上一个布包。
“边境加急送来的……城墙下找到的……”
陆时景一把抓过布包,掀开的动作近乎粗暴。
一块染血的布料飘落在地,上面依稀可见精致的凤纹刺绣。
那是我被吊上城墙时穿的衣裳。
“不……”陆时景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屏风。
他死死攥着那块碎布,指节泛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