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啊！”
女人吓得大声尖叫，立马扑进宋岳涛怀里。
宋岳涛满脸心虚，猛地和她拉开距离。
“乖乖，你听我解释……”
我直直盯着他，如果现在有一把刀，我一定毫不犹豫插进他的胸口。
“好啊，你解释啊。”
“我和娇娇就是普通朋友，她心情不好，想找我聊聊天。”
“我想着反正你在医院，也不会回来，所以……”
他越说声音越小，心虚掩盖不住。
“哦，所以你就把人带到了家里？宋岳涛，你听听你说的话，搞不搞笑？”
唐雪妍抱着肩膀，嗤笑一声道。
女人瑟缩在沙发里，一句话都不敢说，拎起包就走。
我眼疾手快，直接扯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推。
她双腿一软，就倒在了一片油腻腻的饭菜中。
“宋岳涛，我真是给你脸了。”
“从咱们谈恋爱开始，你一直吃我的用我的，我一句怨言都没有，就这么忍了你整整三年。”
“好不容易毕业，你把工作辞了，整天在家打游戏，是我赚钱养你！”
“你呢？不仅不知道感恩，还把我的钱全给这个贱人花了！”
“我每天吃剩菜，啃馒头，听你画大饼，你却把我的血汗钱给别人买名牌！”
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喉咙都在发抖。
所有积攒的情绪像膨胀的气球，终于在那一刻彻底爆炸！
我发了疯一般朝他扑去，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那一巴掌，我用了实打实的力气。
他被扇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这些年，我一直被教育要知书达理，遇见矛盾时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可别人已经欺负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我再不动手，真就承认我是任人搓圆揉扁的软柿子了！
我再也不顾形象，直接骑在宋岳涛身上，对他又打又挠。
宋岳涛拼命躲避，却不敢还手。
因为我的身后站着五个彪形大汉，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还手了，那将要面对的，会是更可怕的殴打。
这也是我叫他们来的目的。
一个接一个巴掌，他被我扇得嘴角流血，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劈腿好玩吗？PUA我有意思吗？”
“闫心……闫心……别打了！”
直到掌心发麻，胳膊酸痛，我才终于停下动作。
他已经被我打得没了人样。
浑身上下都是抓痕。
“心心好样的！”
唐雪妍在一旁忍不住为我鼓掌。
“宋岳涛，我一直在忍着，上次提分手的时候，如果你答应了，那么我拿到钱就会离开。”
“哪怕有点窝囊，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我最讨厌和人发生冲突。”
“可你实在太贪得无厌！你不仅不想还我钱，还想让我继续当你的血包，花着我的钱养小三，孝敬你妈！”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把我当傻子，我怎么能让你好过呢？”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把我的银行卡还给我，里面被你花的钱，也全部都补回来。”
“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闫心……我真的没钱了……这段时间我没有工作，根本没有收入……”
“我不管！你欠了我的，必须一分不少还给我！”
7
他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银行卡。
我立马绑定手机，一查余额，直接傻了眼。
上个月的工资明明上周才发，现在卡里却只剩下不到三千块钱了。
“我每个月工资两万，半年一共十二万，每个月我的开销只有五百，算一下，我再给你免个利息，凑个整，你还我十一万。”
宋岳涛瞳孔一缩，吓得汗流浃背。
“这么多钱……你让我怎么还给你？”
“我管你怎么还呢？如果你不把钱还给我，我就起诉你，你用我的卡给你妈还有这个贱人的转账记录单子，都被我调出来了。”
“我不介意和你对簿公堂。”
“闫心……你这是要逼死我！”
他浑身发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让我今天带的这几个大哥好好为我出一口气。”
“到时候无论你是缺胳膊，还是少了腿，都不要有任何委屈。”
“毕竟你花了我的钱，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半晌后，他哆哆嗦嗦道：“我给你写个欠条，行么？”
我打了个响指，唐雪妍立马递上纸笔。
“限你三个月之内，还清欠我的钱，否则……”我停顿了一下，“我记得，你老家还有一栋房子，应该也能值个十几万吧？”
他拼命摇头。
“不行，这是给我妈养老的房子，不能动啊！”
“只要你还我钱，这房子我自然不会动。”
“如果你想跟我耍无赖的话，那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宋岳涛还是签下的欠条。
“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我朝身后几位大哥挥了挥手，“大哥们，今天就麻烦你们了。”
“把这个家帮我砸了，所有东西都不留，砸得越狠越好。”
宋岳涛脸色煞白：“你要干什么？你知道这房子里的东西要花多少钱吗？”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才要把它们全部都砸毁。”
“如果没记错的话，租赁合同是你签的，房子弄成这样，钱自然也要你来还咯。”
他不是最爱钱吗？那我就让他尝尝背一屁股债的滋味。
“动手吧，大哥们。”
“不要，不要！”
宋岳涛刚刚挨揍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慌。
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拉住其中一个大哥的胳膊，不断哀求阻拦。
可不到一米八的干瘦身材，在这些大哥面前简直就是蜉蝣撼树。
大哥一巴掌把他甩到地上，他爬都爬不起来。
真是太过瘾了呢。
我堵上耳朵，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变成废墟。
这栋房子是我们毕业后同居租的第一栋房子。
我曾以为，这会是我和宋岳涛的家。
我也曾努力把它装饰成我想象中的样子。
看着墙上的壁画，沙发上的玩偶，还有天花板垂下的风铃……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无比的讽刺。
它们在这场大破坏中被打破踩碎，变得支离破碎。
这也是我和宋岳涛的结局。
十几分钟之后，周围终于安静了。
整栋房子一片狼藉。
我叹了一口气，胸口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痛快。
“那个……姐姐，你也消气了，能不能放我离开？”
“我和宋岳涛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们两口子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我走到女人面前，端详着她脸上紧张的表情。
然后一把将她脖颈上的Tiffany项链拽了下来。
还有她的卡地亚手镯，脚上踩的Jimmy choo鞋子……
“你身上的一切，都是用我的钱买的！”
“现在我要把它们都拿回来！”
做完这一切，我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疼得浑身发抖，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是我犯贱！是我不要脸！我真的错了！”
我把她这副丑态，通通录了下来。
“妹妹，你大学应该都没毕业吧？哪个学校的？”
开始她还不想说，不过我又给了她两个巴掌之后，她还是结结巴巴，向我道出了个学校名字。
我立马掏手机来搜，找到他们学校的表白墙，把这段视频发给了表白墙。
“你马上就要出名了哦。”
8
做完这一切，压抑的胸口的怒火终于缓解了些许。
我进了卧室，把属于我的东西统统打包。
住了整整半年，竟然只有一个二十四寸的小行李箱。
“宋岳涛，今天你遭遇的一切，都是你该得的，我要走了，希望咱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撂下这句话，我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离开了这座满是谎言的地方。
离开出租屋后，我又回到了医院。
妈妈已经醒了。
她浑身缠满纱布，却还在对着我笑。
“心心别哭，妈妈这不是没事吗，可惜了给你做的菜，还有特意订的蛋糕，今天是你生日，希望我女儿以后都能开开心心的，再不要有任何烦恼。”
妈妈的声音好像打开了我身体某处的开关。
眼角突然发酸，眼泪又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三岁的时候，我爸因为意外去世，是妈妈把我带大的。
她努力工作，让我住大房子，让我接受最好的教育。
她说女孩子就要富养，不能受半点的委屈。
虽然没有父亲，我却是被爱包围长大的。
和宋岳涛在一起之后，我受尽了委屈。
现在想想，我好对不起妈妈。
如果让她知道，被她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孩子，竟然被别人这样欺负，她该有多伤心啊……
我轻轻靠进妈妈的怀里，感受着她温暖的温度。
“妈妈，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自己的。”
半个月之后，妈妈出院了，我也重新搬回了家。
属于我的房间依旧明亮温暖。
妈妈每周都会打扫。
躺在温暖的大床上，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担心。
妈妈带我去了超市，买了我最爱吃的车厘子和榴莲。
付钱的时候，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被爱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分手之后，我和宋岳涛角断了联系。
虽然还保留联系方式，也只是为了之后还钱方便。
两个月后，他发了条朋友圈。
是他考公查询分数的界面。
他竟然考上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当我已经把这个事忽略时，我竟又接到了宋岳涛的电话。
本以为他是要还钱，却没想到，他打电话过来，只是单纯的炫耀。
“看见了吗？我已经考上公务员了，这可是铁饭碗！和你们这些破打工的可不一样！”
“离开我后悔了吧？如果你后悔了，我们还可以和好。”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苍老的女声。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宋岳涛妈妈。
“我大儿就是有出息！那个贱人现在可高攀不起你了！”
“他一个破打工的！怎么和咱们的铁饭碗比？他给我儿提鞋都不配！”
“想要嫁给我儿子，必须拿五十万嫁妆！”
我简直要听笑了。
“闫心——”
宋岳涛还想说些什么，可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直接挂断电话。
当天晚上，我就给他们单位投了一封举报文件。
宋岳涛是个蠢货，我本来想放过他了，可他竟跟我没完没了。
既然这样，我怎么能让他好过呢？
9
宋岳涛虽然已经过面试了，却还没有政审。
而碰巧，我又知道他一些黑料。
除了劈腿之外，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那天查看他手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手机里有一个奇怪的软件。
因为好奇，我特意去查了一下。
这软件竟是一个博彩平台……
怪不得我的钱都被他花光了。
原来是去赌博了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把他劈腿赌博的事，写成了一封长长的举报信，直接发给他的单位。
我要亲眼看着他，从天堂堕入地狱。
果然，三天之后，我又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闫心……是不是你干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继续装傻，“还有，欠我的钱该还了，如果再不还的话，你母亲的房子可就归我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会遭报应的！”
我微微一笑。
“谁做了错事，谁遭报应。”
挂断电话，我直接将他的手机拉黑。
听共同的朋友说，他最后也没有去单位报道。
他的公务员梦，就这么被我彻底打碎了。
遭遇了重大打击之后，宋岳涛终于彻底摆烂，每天浑浑噩噩，躺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
共同的朋友说，他已经沉迷于赌博无法自拔。
把周围的朋友都借了个遍。
“现在他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我问他要钱，他就开始耍无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们打算联合起来追债，如果他不还钱，我们就直接把他告上法庭！”
曾经的朋友一次次的包容他，他却蹬鼻子上脸耍无赖。
终于，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大家联合起来，把他告上法庭。
他欠的债还远不止如此，追债人每天上门，泼油漆扔死老鼠。
他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终于，催收被他惹急了，直接使了特殊手段。
把他五花大绑，扬言如果不还钱，就把他的手剁下来。
这些事，我都是听他妈妈说的。
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厚脸皮的老太婆竟然给我打了电话。
“闫心啊……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同居了这么久，还是有感情在的。”
“现在涛涛遇了困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每个月工资那么高，反正也花不完，还不如借我们一点。”
“等涛涛渡过难关，我一定劝他和你复合，你们俩结婚，再生个娃，多美的事啊！”
10
我简直要被听笑了。
这老太婆的脑回路实在清奇，竟然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对他的儿子念念不忘。
我刚刚把电话挂断，脑海中突然有白光闪过。
我想到了一个新的法子，能要回他欠我的钱。
“阿姨，我也想帮他，可我现在手头实在不宽裕，有心无力啊。”
“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只要你把宋岳涛的身份证给他，再签一个合同，他就能借钱给你们。”
“不过咱们先说好了，拿到钱之后，先把属于我的那份还给我。”
老太婆将信将疑。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我把楼道里贴的借高利贷小广告上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老太婆。
“阿姨，如果你拿到了钱，记得先还我哦，毕竟你是通过我的人脉才借到钱的，只要我说一声，他们可是会把钱都收回去的。”
这老太婆没有文化，更没有脑子。
竟然真的会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
她果然觉得自己儿子的魅力无与伦比。
哪怕我被他伤害这么多次，依旧对他念念不忘，还帮他找借钱的门路……
拿了名片，老太婆马上联系到了对方，一开口就是五十万。
交了身份证，签字画押之后，老太婆终于拿到了钱。
她果然被我骗到了，把欠我的十一万，打到了我的卡上。
剩下的钱，也被他尽数还了。
她欢天喜地接儿子回家，却没想到，自己惹上了更难惹的人。
那群借高利贷的比那些催收更加难缠。
不还钱就剁手剁脚，不过是他们的前菜罢了。
“如果再不还钱，我们就把你卖到地下会所！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肯定能招有钱大佬喜欢！”
宋岳涛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他发疯一般质问他妈，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老太婆什么都不知道，还埋怨儿子没有良心。
催债的日日找上门来，宋岳涛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
他没有工作，没有任何收入来源。
为了填窟窿，他逼着他妈卖了家里的老房子。
那是他妈用一辈子攒下的棺材本。
现在通通被他赔了进去。
可哪怕这样，债还是没有还清。
这下彻底没有办法了。
那些催债人可不是善茬，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宋岳涛依旧拿不出钱，他们只能把他带走。
至于带到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地下会所，或许是境外。
反正那些催债人有一百种方法，能榨取他的全部价值。
赌上这几十万的债务。
宋岳涛他妈妈之后又来找过我一次。
对着我大哭大闹，说我害了他儿子的一生。
我只觉得无奈。
这难道不是宋岳涛咎由自取吗？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他做了错事，就该接受惩罚。
这才是公平啊。
我让保安把老太太轰走，并扬言如果之后她再找我，我一定会报警。
她怕了，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过。
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宋岳涛玩完了，我的日子却越来越好。
由于我工作努力，领导对我很看好，决定把我派到分部做项目经理。
分部在一座南方二线城市，那里一年四季如春，风景如画。
我正好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和妈妈商量之后，我们卖掉了京都的房子，举家搬往了南方，买了新的房子。
妈妈很喜欢这座城市，我也很喜欢新的工作。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已经逐渐忘了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
春天来了，我知道，时间已经治愈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