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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么说,爸妈明显有些意外。
哥哥从房间里冒出头来,“江小来应该还藏了钱吧?没钱怎么出去住?”
妈妈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拽住我的衣领搜身,“反了你了,是不是还藏了钱?”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面否认一面剧烈挣扎,爸爸见状直接把我反手压在地上,让妈妈去房间搜刮。
地上很脏,有东西划破了脸颊。
但这些都不及心里的悲凉。
没过多久,妈妈气喘吁吁地从房间里出来,“什么都没有。”
“值钱的东西也没藏?”爸爸手上的劲终于松开,我连忙连滚带爬地缩到一边。
“她哪来什么值钱的东西?”妈妈斜睨我一眼,突然惊慌地凑近,“这是怎么了?”
她的手指轻柔,让我有瞬间的恍惚。
妈妈几乎从没有这么温柔地触碰过我,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但妄想只能持续一瞬。
“老江,你也太不小心了。”她匆匆拿来碘伏和棉花,边处理我脸上的伤口边抱怨,“以后记得把她的脸护住啊,脸上有伤和他叔吃饭怎么解释?
“而且明天……”“咳咳。”
妈妈似乎还想抱怨什么,却被爸爸的咳嗽声打断。
让我感到一丝怪异。
爸妈再三警告我不要想出去住的事,把我赶回房间。
小小的房间被翻得混乱不堪,但我东西本就少得可怜,收拾起来倒也轻松。
没一会儿,妈妈又走了进来。
手上拿着名牌连衣裙。
价签上的五位数,看得人心惊肉跳。
“明天去校长家谢师,你穿这件裙子。”
虽然高中的记忆几乎是被霸凌和歧视填满的,但我还是很感激校长。
没有他的照顾,我是万万不可能完成学业的。
我摩挲着裙子点点头。
第二天,爸爸特意租了一辆豪车去拜访校长。
校长住在半山别墅区,名车名人来往不绝。
“哎呀,这是好地方,”爸爸兴奋得脸色通红,“该让伟成也一起来,长长见识!”
妈妈用手肘轻碰爸爸,眼神示意他,我还在这里。
昨天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
以往他们说这些,可不会在乎我是否在场。
校长亲自在门口迎接,给足了爸妈面子。
听说我这次的好成绩让学校在市上得到了表彰,校长连续一周前往各个高校演讲,学校升档也提上日程。
“小来是很优秀的孩子,为学校、为我,都招福招运呀!”
我羞涩地低下头,心里美滋滋的。
爸妈几乎不会夸奖我。
有一次爸爸听了小道消息,要抢一支很赚的股票。
但我在学校里发了烧,碍于富养女的人设,他不得不放弃股票去学校接我。
半夜烧到四十度,我难受得直哭,吵得爸爸冲进房间对我破口大骂。
“你要死早点死吧!影响老子发大财的扫把星!”
“爸,不是都说纯阳命格很容易克家人吗,她现在还在发烧,阳气岂不是更重?”哥哥语气惊惧,一句话引爆爸爸的恐惧。
“……太晦气。”他吩咐妈妈把药丢进我房间,“病好之前不准出来!”
但我病还没好全,传言大涨的股票开始连续跌停。
我爸又喜笑颜开,到处扬言自己早就看出这支票有鬼。
“爸慧眼如炬”哥哥边帮爸爸捏肩边奉承,眼神阴翳地瞟向我,“我看对她还是得多骂,每次磨一磨她,咱们家就转运。”
……
但今天爸妈难得地附和校长,对我一通夸赞。
“小来从小就带财带运的,”妈妈笑眯眯,“自从有了她,我们家经济好了不止一点,他哥的病啊,也不药而愈了。”
听到这里,校长眼前一亮。
“那咱们……就定了?”
“定了定了。”爸妈笑得见牙不见眼,站起身来和校长握手。
“定了什么?”眼前的状况实在诡异,我忍不住问道。
“咦?你爸妈没给你说?”校长面露惊讶,“就是让你和我儿子定亲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