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鹂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手心汗湿一片。
既然横竖都得死……
她头皮一硬,双手猛地捂住肚腹,痛苦出声:“臣妾好像中毒了……”
说完,便“嘭”的一声直直倒在了地上。
景昌帝很意外。
中毒?
这海棠糕还没吃呢。
他看看手里的糕点,又看看地上痛苦抽搐的苏鹂,微微眯眸。
从何处中的毒?
除了他,还有别人投毒?
心下疑惑,见苏鹂抽搐了几下,头一歪没了声息,他将手里的糕点放回盘子里,起身。
来到苏鹂跟前,他蹲下.身,准备查看她的情况。
就在这时,原本如同死了一般的苏鹂陡然睁开眼睛,手中动作快如闪电。
景昌帝一惊,刚想做出反应,胸口处已剧痛传来。
他垂眸,骇然发现,这女人竟手握匕首刺进了他的心口。
“你……”他吃痛拧眉,满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苏鹂顾不上理会,快速坐起,咬牙拼尽全力将手中匕首捅得更深。
直到景昌帝闷哼倒地,她才松开手,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殷红的鲜血自景昌帝的胸口汩汩冒出,他抽搐着,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你……你怎么敢……”
苏鹂喘着粗气、心跳咚咚,见景昌帝目眦欲裂,挣扎着要起来,更似是要喊人,她连忙抄起桌上的一方砚台,重重砸向他的脑袋。
“嘭!”
景昌帝倒地。
这次,彻底安静了。
苏鹂手颤心颤,再也无力握住砚台,砚台掉在地上,她也瘫坐在地,胸口起伏、脸色发白。
她……弑君了!
没办法,她不杀他,他就会杀了她,不仅她得死,国公府满门都得死。
想求生,反杀是唯一出路。
抿唇,她爬起身,拔了头上的一根银簪,刺进桌上的海棠糕里。
少顷,拔出。
银簪的簪尖已变成黑色。
果然有剧毒!
她又将景昌帝袖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果不其然,伪造好的她与人私通的证据也在里面,包括情郎写给她的信,以及她自杀前留的遗书。
所以,她的那个梦就是事实!
这男人死得一点不冤!
所幸,她刚刚当机立断。
所幸,她出身国公府,父兄都是武将,从小耳濡目染,她也有些功夫傍身。
刚刚假装中毒,双手捂肚腹之时,她偷偷拿了袖袋里用于防身的匕首,一击即中。
只是,接下来怎么办?
尸首该如何处理?
一国之君死了,她又该如何交代?
此次下江南,景昌帝跟她说,因是微服,故只有他们帝后二人,另加御前侍卫戚寻做车夫。
此时戚寻去客栈后院喂马去了,随时会回来。
而且,她觉得帝王出行,不可能真的只带一名侍卫,客栈周围肯定还有暗卫,说不定还有后招在等着她。
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容不得半点闪失。
对,先将房门拴好,以防有人贸然进来。
她刚拾步准备奔去门口,突然“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人自外面推开。
苏鹂呼吸一滞,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一白衣身影走了进来。
不是戚寻。
是一陌生年轻男子。
看到苏鹂,男子愣了一下,停脚:“抱歉,在下走错房间了。”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就看到了房中地上血泊中的尸体,眸光一敛。
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男子颤声惊呼:“杀……杀人了!”
苏鹂大骇,刚准备让他住嘴,就看到男子挺拔身姿一晃,闭眼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
苏鹂怔了怔。
这是看见杀人,被吓晕了?
恐有诈,她连忙拔了景昌帝胸口的匕首握在手上,戒备着去关好房门、拴好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