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下一秒，她疯癫地指着屏幕，冲着工作人员咆哮。
“这不可能！你们的系统坏了！一定是系统坏了！”
工作人员没同她争辩，伸手点了一下控制台。
屏幕上的数字消失，开始滚动播放一条条详细的明细。
“【九转金丹】，三颗。天国宝库内部兑换价：折合三百万忠诚点。”
“【生命之泉】，一瓶。精灵族内部拍卖价：折合五百万忠诚点。”
“【圣光白鸾血液】，一滴。云顶天国君王私人藏品，无价。系统折算，最低价值折合一千万忠诚点。”
“【光羽之晶】，一枚。市场价：折合十五万忠诚点。”
“……”
“凌霜月背叛夫主，罪无可恕，执行清算系统最高清算，抹杀兽人凌霜月。”
工作人员每念出一条，凌霜月的脸色就白一分。
直到听见抹杀两字，她失去了所有血色，呆滞地看着滚动的清单。
上面都是被她视作理所当然的付出。
现在，变成了压在她身上，足以抹杀她的巨额债务。
“不……不可能……”
凌霜月的声音开始颤抖，银色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收缩。
“那些……那些不都是普通的丹药和泉水吗？你骗我！陆羽！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她终于反应过来，歇斯底里地朝我吼道。
我冷漠地看着她。
“凌霜月，真的是我骗你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给你的东西，是普通的凡品？”
“你忠诚和爱的，到底是我的身份，还是我这个人？”
“说到底，是你自己的贪婪和愚蠢让你走到了今天这步！”
这几句话是我这些年对她感情的最后终结。
我话音未落，她身上的圣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消散。
她引以为傲的银色羽翼，光芒迅速变得灰败，羽毛一根根脱落，很快就变成了丑陋的骷髅架子。
随着羽毛落光，她骨骼发出“咯咯”的脆响，身体也在不断收缩。
华丽的贵族服饰，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
那个被我重新塑造过的肉体，被彻底破坏，她引以为傲的圣光白鸾血脉也被抽离干净。
在众人的注视下。
她变成了一个羽毛稀疏，散发着微弱魔气的丑陋怪物。
若没有我的帮助，这才是她应该长成的模样。
此时的她，甚至比三百年前，我遇见她的时候还要凄惨。
至少那时她眼中还有求生的光。
而现在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看着自己的变化她彻底慌了，也想起了那段，被她刻意遗忘的幼年时期。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她还没长成。
然而真相告诉她，她不过是被幸运之神眷顾过。
而她本身就是那样丑陋。
“阿澈！救我！阿澈，我不想被抹杀……”
她手脚并用爬向早已吓傻的顾澈。
“我同意跟你签夫主和兽人的契约！”
“我不要平等婚姻契约了！只要你成了我的新夫主，债务就可以转给你……不，我们可以一起还！我有能力！我很快就能恢复的！”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她所谓的“真爱”身上。
公证员仿佛嫌她死得不够快，冷漠地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提醒一下，转接契约后，兽人凌霜月的修为将彻底归零，所有资源投入需由新夫主个人承担。并且，这笔高达一千两百多万的忠诚点债务，也将一并转入新夫主名下。”
顾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猛地后退一步，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凌霜月。
“滚开！”
他的声音尖利而刻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你这个被魔气污染，背上一千多万债的废物，还妄想能跟我结契？”
“凌霜月，你是不是疯了？”
“痴心妄想！”
凌霜月还在坚持着趴向他。
“阿澈，你别这样，我还有兄弟，还有手下，我还可以……”
凌霜月目光期待地扫向跟她来的每一个人，她话音未落，那些人都后退了一步。
只有她呆呆地趴在地上，像一摊烂泥。
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最终的判决。
“兽人凌霜月负债过高，且无力偿还，即刻押往黑铁矿场，身份更改为‘奴兽’直至其还清所有忠诚点为止。”
“债务还清之日，执行抹杀。”
听到不用立刻就死，凌霜月又燃起了希望。
她期待地看向我。
心中想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毕竟我曾经那么宠爱过她。
她笃定我一定会心软。
只要她好好表现，我就会重新把她接回去。
我看着她眼中那点可笑的妄想，心中毫无波澜。
公证处的人，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就把她拉了下去。
而不远处，一个身影缓缓向我走来，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