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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的家里。
只知道,当窗外下起绵绵细雨时,我的全身便开始发痛。
我摘下手套,看着残缺的小拇指和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扭曲着的无名指。
我开始发了疯地狂笑起来,直到眼泪越来越多。
遍布了我的全脸,我又开始哭。
哭着哭着,顾晗暄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的语气带着指责,“陈羽,今天的事你做得太过分了,戚闯也是为了你好。”
“现在你的事情已经被全网联播上了电视台,影响越来越大了。”
“你赶快上网声明道歉一下。”
声明?道歉?
我笑了,胸口处泛起止不住的酸涩。
我深呼一口气,“顾晗暄,其实你都知道的对不对,你只是想纵容戚闯而已。”
她明明是最清楚我情况的人,知道他们曾对我造成过什么样的伤害。
她曾信誓旦旦说过,这辈子会永远站在我身边。
爱我、保护我。
可这一辈子,在她那怎么就这么短呢?
顾晗暄被噎了一下,开始大声训斥起我,“陈羽,你在乱说什么呢?”
“戚闯只是我的助理,和普通助理一样,我并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但他都是为了你好。”
“再说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非得抓着不放吗?”
“他们之前是对你不好,可不是也养育过你吗?”
“陈羽,你就非得做白眼狼吗?”
我静静听着她的话,眼泪早已悄无声息流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曾经真心吐出的每一个字,在此刻都化作了最尖锐的刀。
直直刺向我自己。
我强忍着哭腔,“顾晗暄,我后悔了。”
电话那头,她愣了一下。
紧接着道:“陈羽,你现在开直播澄清道歉还来得及。”
“只要你愿意面对公众道歉,接纳你的父母,我们的婚礼还能照常,我也不会……”
“不!”
我打断她,“我是说,我后悔跟你在一起了。”
“陈羽!你到底还在闹什么?我们都快结婚了,就因为戚闯把你的父母找来了,你就要耍脾气吗?”
我闭了闭眼,眼泪鼻涕齐齐流出,好不狼狈。
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
顾晗暄的声音更冷了,“又哭?陈羽,你是个男人,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眼泪不再是你对付我的武器。”
“直觉让人觉得心烦和莫名其妙。”
心里咯噔一下,我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分开。”
“陈……”
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常年的风湿病又发作了。
我将身上破败不堪的西装脱下,镜子里露出一副残缺的躯体。
严重参差不齐的脚趾,以极其怪异形状肿大的膝盖。
从胸口蔓延到大腿内侧的增生疤痕。
这一切,都在昭告着过去的我的丑陋和不堪。
而直播屏幕上,那对恶魔还在惺惺作态,对着屏幕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