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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离在档案室的角落开辟了一个临时 “研究室”,用档案盒堆成一张简易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从各个区域收集来的样本:乐谱纸碎片、时蚤的齿轮、伪装者的面具残片…… 最中央放着那块黑色的 “解析” 晶体,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她已经连续使用 “解析” 能力三个小时了。每次使用,都感觉有无数根冰冷的针钻进大脑,将那些混乱的规则代码强行注入意识。最初只是头痛,后来开始出现幻觉 —— 解剖室的消毒水味、女儿的笑声、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 这些记忆碎片像失控的电影片段在脑海里闪现。

“第 17 次解析记录:镜像迷宫规则碎片。” 苏离在笔记本上写道,字迹已经有些潦草,“构成迷宫的基础是‘认知投影’,即参与者的记忆和认知会被具象化。规则核心:‘所见即所得’—— 你相信的‘真实’,会成为迷宫的一部分。”

她的眼睛越来越干涩,眼角的银灰色痕迹已经蔓延到颧骨。每次眨眼,都能看到无数细小的代码在视野边缘闪烁,像电脑病毒一样不断复制、变异。

“代价:视觉污染加剧,出现记忆闪回。” 苏离继续记录,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推测长期使用会导致‘认知混淆’—— 无法区分现实与幻觉。”

黑色晶体突然发出强烈的蓝光,苏离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一个纯白的空间。她发现自己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如此真实,墙壁上的时钟显示着 2077 年 7 月 17 日 —— 正是所有档案记录的那一天。

“妈妈!”

女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苏离冲过去,看到小女孩穿着病号服,手里拿着半块蜡笔画,正是她在道具室看到的那一块。

“朵朵!” 苏离想抱住女儿,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了过去。

“妈妈,他们在骗你。” 朵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像机器人一样冰冷,“‘解析’不是在解读规则,是在让你成为规则的一部分。你看……”

小女孩举起蜡笔画,画纸上的医院图案正在扭曲,红色的十字逐渐变成眼睛的形状。苏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白大褂上开始出现银灰色的纹路,和衍生物身上的一模一样。

“不…… 这不是真的!”

她猛地后退,撞在墙上。纯白空间开始崩塌,露出后面的档案室。苏离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握着手术刀,刀尖距离左眼只有几厘米 —— 她差点在幻觉中挖出自己的眼睛。

黑色晶体的蓝光渐渐暗淡,表面浮现出一行新的规则代码:“警告:解析者已触及认知屏障,继续深入将导致不可逆的同化。”

苏离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后背。她看向笔记本,不知何时,上面多了一段不是她写的文字:“每个‘回响’都是回廊的种子,它们在等待合适的土壤生根发芽 —— 零”。

“零……” 苏离握紧了笔记本,“你到底是谁?”

档案室的门被推开,雷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子:“苏医生,你看我找到什么了。”

盒子里装着几块扭曲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和 “解析” 晶体相同的符号。雷震解释说,这是他在武器库的地下仓库发现的,那里堆满了类似的金属片,像是某种失败的实验品。

“我用‘共鸣’测试了一下,这些金属片会吸收精神力。” 雷震的左臂上,银灰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肘部,“而且,我在仓库的墙壁上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来一张拓片,上面是一个复杂的图案:中间是一个类似烙印的圆圈,周围环绕着五个不同的符号,分别对应着他们五个人的能力 —— 陈默的空间感知、苏离的解析、雷震的共鸣、林小婉的预警,以及一个空白的符号,应该代表着 “零”。

“这是某种仪式阵?” 苏离的心跳开始加速,“或者…… 是某种控制系统?”

她拿起黑色晶体靠近拓片,两者同时发出强光。拓片上的空白符号突然亮起,浮现出 “零” 的轮廓。一段破碎的信息流涌入苏离的脑海:

“实验体 Z-0001,融合回廊核心碎片成功…… 出现自主意识…… 警告:无法控制…… 启动‘镜像计划’作为备选方案……”

信息流中断时,苏离看到了一个画面: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影被绑在实验台上,无数银灰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身体,而站在操作台后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自己。

“不…… 不可能!” 苏离猛地将晶体扔在地上,“我没有做过这些!”

雷震扶住她,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银色,瞳孔完全消失:“苏医生,你没事吧?”

苏离缓了很久,眼睛才恢复正常,但眼角的银灰色痕迹又深了几分。“我知道镜像迷宫的真正目的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它不是试炼,是筛选 —— 筛选出能和‘零’融合的‘容器’。”

她指向拓片上代表自己的符号:“‘解析’能力不是让我解读规则,是让我…… 准备好被‘零’吞噬。”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时钟突然停摆,指针定格在 12 点。墙壁上的镜子开始变得模糊,里面映出的不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一片旋转的星云。

苏离知道,镜像迷宫,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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