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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从丹药之事后,洛小白半只脚踏入丹华宗的核心权利阶层。

最直接、也最令人瞩目的变化,来自于一人——大师兄刘成旭。

这位掌门云霆真君座下首徒,宗门筑基弟子中当之无愧的领袖,其态度转变堪称风云骤变。

过往,刘成旭对洛小白的“指点”,严格恪守着核心弟子对待潜力弟子的分寸与距离:

仅限于丹堂论道时的解惑答疑,或是任务殿前的几句公事公办的提点。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栽培”,礼貌周全却壁垒分明。

如今,这层无形的壁垒被一种更直接、更强势、也更令人不安的“关照”所取代。

刘成旭的身影,开始无处不在地出现在洛小白的周围。

不再是洛小白主动请教才会出现的指点。

藏书阁查阅孤本时,刘成旭会“恰巧”在同一区域研读;

前往药园领取高阶灵植时,刘成旭会“顺路”相伴,言语间对灵植药性侃侃而谈;

甚至洛小白于静室调息,门外也时常能感应到那缕沉稳而强大的筑基圆满气息短暂驻足。

每一次“偶遇”,都伴随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问候与看似随意的询问:

“洛师弟今日气色甚佳,修为似有精进?”

“此去灵兽谷,路途多有凶险,师弟可需为兄同行照应?”

一些原本只会流入核心圈子的内幕消息,开始通过刘成旭之口,“不经意”地流入洛小白耳中。

诸如某位长老对某处灵矿脉的最新评估、宗门近期资源调配的侧重方向、甚至某些核心弟子间尚未公开的龃龉……

这些信息如同裹着蜜糖的钩子,既是示好拉拢,亦是隐晦的试探与掌控——看你能否接住,看你如何反应。

刘成旭的“关照”,最核心的体现在于强行打破了洛小白与核心权力场合之间的界限。

一些以往只有筑基后期以上、或身负重要职责的核心弟子才有资格旁听,甚至只有刘成旭这等领袖人物才能参与决策的场合,洛小白的身影开始被刘成旭“名正言顺”地引入:

刘成旭总是温和又不容拒绝地将他带在身边,美其名曰“增长见识”、“为宗门未来出力”。

这一系列变化绝非偶然的机遇,而是刘成旭精心编织的权力罗网。

洛小白的身影在这些场合频繁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权力湖面投下了一块持续扩散涟漪的石子。

更直观的,是海量修炼资源开始以一种近乎汹涌的姿态,流向洛小白。

这绝非简单的宗门福利提升。

这些突然涌向洛小白的权利和资源,并非凭空生出,而是精准地从原本属于大师姐周婉晴及其派系的核心份额中切割、剥离、转移而来!

一时间,洛小白在丹华宗内可谓风头无两。

所到之处,弟子们纷纷垂首避让,恭敬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他洞府门前,前来拜见、请教(实为攀附)的弟子络绎不绝。

刘成旭的亲善与资源的倾斜,是最精明的政治投资与风险规避。

同时,这也是刘成旭借势打压周婉晴派系、巩固自身权威的绝佳机会。

他是刘成旭手中一把无需自己挥动、却足以令对手忌惮流血的刀。

面对这赤裸裸的资源掠夺和地位颠覆,周婉晴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

她没有公开质疑抗议,没有歇斯底里。

在公开场合,她依旧是那位清冷绝艳、仪态万方的大师姐。

甚至在长老或外宗门面前,她还能对洛小白维持着“礼节性”关注。

然而,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汹涌沸腾!

每当洛小白出现在视野中,周婉晴的目光便会瞬间凝结成冰。

那眼神是一种混合了嫉恨与无可奈何的滔天怒火!

在仅有两人擦肩而过的逼仄空间里(如传道院回廊、丹房外的灵田小径),空气会瞬间凝滞成冰。

周婉晴会挺直脊背,下巴微抬,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的风度,目不斜视地从洛小白身旁走过,但那紧绷的身体线条和攥得骨节发白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翻江倒海。

洛小白亦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几乎化为实质的寒意与敌意,如芒在背。

每一次资源被划走,每一次属于她派系的权限被移交,都在无声地抽打着周婉晴,削弱着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根基。

这种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比直接的冲突更让她痛苦。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因为凌渊的修为实力和势力,因为刘成旭的借势而为精准狠辣。

于是,在所有人面前,他们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摇摇欲坠的表面平静。

在刘成旭刻意的安排下,洛小白参与到丹华宗核心权力运作的边缘。

旁观刘成旭如何平衡各峰长老、核心弟子派系之间对珍稀灵材、高阶丹药配额的争夺与妥协,学习如何在看似公正的规则下进行隐性的利益倾斜。

参与(哪怕只是旁听记录)与依附家族、小型宗门的资源交换谈判,见识刘成旭如何恩威并施,在维护宗门利益的同时,编织人情网络。

接触诸如某处重要药圃突发病虫害、附属势力遭遇袭击等突发事件的初期处理流程,理解一个庞大宗门维持运转的神经末梢如何反应。

隐约窥见刘成旭如何甄选、提拔、安插人手到关键位置,构建属于他的权力支点,同时不动声色地剪除异己(尤其是周婉晴一系)。

这些事务,每一项都牵涉着宗门的筋骨血脉,涉及人心算计与资源博弈。

洛小白沉默地记录、思考、消化,汲取着远超他当前身份与修为所能接触的“养分”。

更让洛小白感到“便利”的,是刘成旭对他敞开的大门。

无论何时,只要他在处理这些事务中遇到不解之处,都可以随手请教。

刘成旭乐于看到洛小白快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能理解并服务于他权力架构的“特殊节点”。

对周婉晴派系持续而精准的资源切割与权限剥夺,如同一场无声的战役,终于尘埃落定。

看着对方阵营核心成员脸上难以掩饰的颓唐与周婉晴那强撑平静下日益深沉的阴郁,大师兄刘成旭心中长久以来因派系掣肘而生出的那点郁结,终于彻底消散。

这不仅仅是打压了一个竞争对手,更是通过这场借势而为的运作,极大地巩固了他作为掌门首徒、未来宗门继承人的绝对权威,将丹华宗筑基一代的权力格局牢牢握于掌中。

这份了却烦心事的畅快,如同拂去道心上最后一粒尘埃,让他道境通明,念头通达。

契机已至,水到渠成。

刘成旭本就处于金丹大圆满的临界点多年,积累深厚无比,所缺的不过是一个彻底斩断杂念、心无挂碍的契机。

此番权争落幕,心障尽去,那横亘在金丹与元婴之间的天堑,竟显得不再遥不可及。

他当机立断,宣布闭关。

数月之后。

这一日,丹鼎峰上空,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象骤变!

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疯狂地朝着九转归元洞的方向汇聚、坍缩,形成一片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灵气旋涡!

旋涡中心,隐隐有三色霞光透出,瑰丽而威严。

紧接着,一股磅礴浩瀚、充满勃勃生机与强大威压的气息,自洞府深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整个丹鼎峰!

峰上所有草木仿佛受到滋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青翠欲滴,灵药香气弥漫四野。

所有金丹期以下的弟子,皆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敬畏与压迫,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朝着洞府方向躬身行礼。

霞光万道,元婴法相!

那三色霞光最终凝聚成一道模糊却威严的人形虚影,正是刘成旭的元婴法相雏形!

法相虚影仰首向天,发出一声无声的长啸,引动天地灵气共鸣,经久不息。

元婴成!

丹华宗上下震动!

掌门与诸位长老面露欣慰,宗门再添一位元婴真君,且是前途无量的掌门首徒!

这标志着丹华宗新一代的顶梁柱已然崛起。

洞府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刘成旭从中踱步而出。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周身气质已截然不同。

眼眸开阖间,神光内蕴,深邃如渊海,举手投足带着一种与天地灵气更为紧密的和谐韵律,那是属于元婴真君的独特气场。

一丝真心,沉浮于利。

修为突破至元婴,身份地位已然超然,看待人事物的角度也随之拔高。

对于洛小白,刘成旭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承认,最初对洛小白的“特殊关照”,利益考量占据了绝对上风。

然而,在频繁接触与观察中,尤其是在他闭关突破、心境澄明之后,刘成旭也无法否认,确实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真心”。

这点“真心”,如同沉浮于利益汪洋中的一颗珍珠,微小却真实存在。

它不足以改变刘成旭以宗门大局和自身道途为重的根本立场,却足以让他在面对洛小白时,多一分耐心,多一分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情谊。

这一日,处理完宗门几项紧要事务后,刘成旭屏退了左右,独独留下了洛小白。

“小白,坐。”

刘成旭的声音温和依旧,却比以往多了几分元婴修士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洛小白依言坐下,姿态恭敬却带着疏离。

“你根基扎实,引气诀运转圆融,灵力精纯,可见平日修炼未曾懈怠,很好。”

刘成旭先是肯定了洛小白的勤勉,随即话锋切入正题。

“然筑基之境,乃登仙之基,灵力积累固然重要,但如何‘养’、如何‘用’,如何感悟天地灵机以滋养己身,更为关键。一味苦修,易入歧途,反损道基。”

他并未直接讲解高深法门,而是从最基础的《太虚引灵诀》入手,以自身元婴境界的感悟,重新诠释那些洛小白早已烂熟于心的行功路线与灵力搬运法门。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直指洛小白日常修炼中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滞涩与隐患。

接着,话题转向丹道。

“你炼制的避瘴丹,融入净尘花,构思巧妙,药性融合也属上乘。”

刘成旭取出一枚洛小白炼制的丹药,指尖灵力流转,轻易剖析出丹药内部的药力结构。

“然火候掌控,犹可精益。‘净尘’之意,在于涤荡无痕,你以‘离火’淬之,刚猛有余,反损其清灵本源。

若辅以‘坎水’文火蕴养半刻,再转‘巽风’轻拂收丹,药性当更上一层,清灵圆融,方显‘避瘴’真意。”

他不仅指出问题,更随手演示了几种精妙的控火指诀与灵力微操,将丹道至理融入其中,这些都是他浸淫丹道多年、又突破元婴后感悟更深的心得。

整个教导过程,刘成旭态度温和耐心,讲解细致入微,所授内容更是直指洛小白当前修为与丹道的瓶颈要害,价值无可估量。

洛小白凝神静听。

每当洛小白在刘成旭的讲解下豁然开朗,那双总是带着警惕与疏离的清澈眼眸,会不自觉地亮起来。

那光芒并非炽热,更像是一种专注到极致、求知欲被满足时自然流露的纯粹光彩,瞬间驱散了惯有的阴霾与防备。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未经世故彻底磨灭的干净与专注,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充满信赖(至少在那个瞬间)地望着刘成旭。

那光芒太干净,太专注,与他日常所见的敬畏、算计、谄媚、嫉妒的目光截然不同。

它唤醒了刘成旭内心深处或许早已遗忘的、对丹道和力量也曾有过如此纯粹渴求的年少时光。

看着一个原本戒备疏离的少年,因自己的教导而展现出如此依赖与信服的眼神,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上位者的掌控感与教导者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令人迷醉。

就在刘成旭正以一道精纯的青色灵力,模拟着坎水蕴丹的微妙气机流转,指尖灵光闪烁,周围灵气随之温顺波动之时——

“嗡……”

一声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紧接着,静室中央,那片原本空无一物、被刘成旭灵力辉光照亮的区域,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扭曲、荡漾!

凌渊的身影,便从这片空间裂缝,一步踏出!

他那双标志性的黄金竖瞳,便精准地锁定了蒲团上的洛小白,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一圈,确认无恙后,才缓缓转向一旁的刘成旭。

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

便让刚刚突破元婴、意气风发的刘成旭,瞬间如坠冰窟!

“夜色已深。”

凌渊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刘成旭身上,那平静的话语下,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我是特意来接小白的。”

刘成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目光里蕴含的漠然、审视。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与生命层次的威压下,刘成旭掌门首徒的气度、元婴威严无法维持。

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刘成旭的目光猛地一颤,迅速地移开。

额角一滴冷汗,无声地滑落鬓角。

凌渊似乎对刘成旭的臣服姿态感到满意,那慑人的目光终于从他身上移开,重新落回洛小白身上。

没有询问,没有征求同意。

他只是朝着洛小白伸出了一只手。

洛小白默默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向凌渊。

在靠近的瞬间,凌渊的手并未去牵他,而是直接揽住了他的腰,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

下一秒,空间再次扭曲。

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投入水面的倒影,瞬间模糊、消散。

那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也迅速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间的转换只在一瞬。

熟悉的冰冷气息与龙涎沉香的混合味道再次充斥感官。

洛小白双脚刚踏上洞府光滑如镜的地面,腰间那不容抗拒的力道才松开。

让洛小白心惊肉跳的,是凌渊此刻注视着他的眼神。

那双标志性的黄金竖瞳,正犀利无比地盯着他!

里面翻涌着一种洛小白从未见过的、深沉如渊却又带着某种锐利锋芒的情绪。

近乎实质化的不悦,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压抑的漩涡。

洛小白头皮发麻,大脑飞速运转,筛糠般过滤着这几日的相处。

“凌渊,”

洛小白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难免带上一丝紧张,

“你今天……怎么特意来接我?”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而非质疑。

凌渊并未立刻回答,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唯有那双金眸中的旋涡仿佛旋转得更深了些。

他薄唇微启, “听你的语气,似乎很不希望我来?”

尾音微微上扬,是一个问句,却更像是一把无形的冰刃。

洛小白浑身猛地一激灵!

“没有!绝对没有!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喊出声,语气斩钉截铁,带着顺从。

凌渊的目光并未因他的急表忠心而移开,反而更加专注而具有穿透性地锁在他的脸上。

细细描摹过他略显苍白却难掩清俊的眉眼,掠过他因紧张而微微抿紧的唇线,最后定格在他那双强作镇定、却依旧泄露出几分惊惶的眼眸深处。

“你这位大师兄,似乎对你也太好了吧?”

那“太好”二字,被他刻意拉长,尾音微微上扬,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极其危险的玩味。

他的目光扫过洛小白腰间新挂上的、象征核心弟子资源调配权的“青玉药符”,又落在他袖口处一道被刘成旭“顺手”拂去沾染灵尘的痕迹上。

“太……太好?”

洛小白一愣,大师兄,对自己照顾些,这不是事出有因吗?

大师兄刘成旭利用我打压大师姐周婉晴及其派系,而我趁机在丹华宗权利阶层站稳脚跟,汲取修炼资源。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没有吧?大师兄他……他一贯如此待人……”

“大师兄他…他一贯如此待人宽厚啊!对诸位师兄弟皆是如此照拂,指点丹道、提携后进,本就是大师兄职责所在…”

他语速略快,试图用“职责”和“惯例”来粉饰刘成旭那远超寻常、近乎刻意的亲近。

龙怒无声: 然而,他低估了凌渊。

更低估了这条龙对“所有物”的绝对占有欲和那份洞悉人心的恐怖直觉。

就在洛小白那句“他一贯如此待人……”

脱口而出的瞬间——

“咔哒!”

凌渊手中把玩的一枚取自古藤的、坚硬如铁的暗红色藤果,毫无征兆地化为齑粉,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他惊骇地侧头看向凌渊。

只见那张俊美妖异的面容上,所有的慵懒与玩味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封万载的森寒。

凌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如同暴风雨前堆积的铅云,浓重得能滴出水来。

那双黄金竖瞳,瞳孔急剧收缩成两道细窄的、燃烧着幽暗怒火的缝隙,死死钉在洛小白脸上,仿佛要将他连同那套虚伪的说辞一同刺穿、焚毁!

空气死寂得可怕。

洛小白清晰地感觉到,凌渊的怒意并非源于刘成旭的“关照”本身,而是源于他洛小白此刻的伪装与搪塞!

这条龙敏锐地嗅到了谎言的气息,更无法容忍“他的东西”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进行如此拙劣的辩护!

“之后,少跟他单独相处。”

话语简短至极,却蕴含着绝对的禁令。

洛小白被这突如其来的禁令砸得有些懵,但还是应是。

似乎是对他这识时务的顺从还算满意,凌渊周身那股冰冷的压迫感终于缓和了一丝。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与洛小白的距离,玄色的袖袍拂过,带着凛冽的寒梅冷香。

“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凌渊低沉的声音在洛小白头顶响起。

其实在带回洛小白的瞬间,凌渊隔空的一击,击伤刘成旭的一条手臂。

这不仅是为了宣泄怒火,更是警告。

这个丹华宗的所谓大师兄,竟有这份隐晦的心思,令凌渊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暴怒与厌恶。

然而,刘成旭的身份地位——丹华宗宗主亲传弟子,未来可能的接班人之一——以及事发地点就在丹华宗势力范围的核心区域,如同一副沉重的枷锁,锁住了凌渊那足以翻江倒海的杀意。

在此地公然格杀刘成旭,代价太大。

丹华宗宗主必然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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