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势正宏顿了顿，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你们想，如果视频里的这个女人是近期才获得的超凡能力。”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祖上留下来的那些阴阳神术，以前不能练，不代表现在不能练啊！”
“你的意思是，末法时代结束，灵气复苏了？”
出云老神官脱口而出。
“末法时代”“灵气复苏”这些词，还是他从神社中打工的巫女口中学来的。
另外两个老神官先是一愣，随即双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搜搭死内！”
明治老神官也反应过来，眼神发亮。
“如果神鬼之事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变成真正的神官？”
伊势正宏深以为然地点头。
“依我看，我们现在就把自家传承下来的阴阳神术都拿出来，互相参详参详。说不定，真能找出点门道来！”
“我看行！”
“俺也一样！”
三人一拍即合，纷纷取出各自神社的阴阳术典籍。
伊势正宏拿出的是一本封面泛黄，用古朴丝线装订的《天照大神祝词秘解》。
出云老神官捧出的是一卷用锦布包裹的《出云秘传·神降之仪》。
明治老神官则从袖袍里摸出了一册皮质封面的《明治敕令·百鬼夜行图》。
三人迫不及待地交换传阅。
然而，看着看着，三人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我说伊势老头。”
出云老神官指着《天照大神祝词秘解》其中一段。
“这段‘涤除不祥之仪’怎么跟我这《出云秘传·神降之仪》里‘邪秽涤荡仪式’的说法，如此相似？连这几个生僻字的用法都一样？”？”
“可能只是碰巧吧。”
伊势正宏也发现了问题。
他指着明治老神官的《明治敕令·百鬼夜行图》。
“明治老头，你这一段逢魔之时要注意的细节，和出云老头那本上形容的连标点符号也一样。”
出云老神官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挠了挠本就不多的头发。
“莫非是天下神道，殊途同归？”
“不对！”
明治老神官突然叫了起来。
他让三人把三本秘籍并排放在桌上。
古籍的纸张、画轴的绢布…..甚至连上面的“历史”包浆都一模一样。
这下，三人都沉默了。
真相不言而喻。
“抄的，这绝对是哪个不孝子孙为了省事，从哪本地摊文学上抄了三份！”
“搞了半天，咱们的祖宗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骗子啊……”
“行了！”
伊势正宏一声低喝，打断了两个老家伙的牢骚。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外面政府的人还等着我们给个说法！”
两人顿时噤声，是啊，眼下的难关还没过呢。
外面那些政府的人还在等着回复，这要是再磨蹭下去，恐怕会引起怀疑。
伊势正宏脑子转得飞快，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心里明镜似的，估计是警视厅乃至更高层的大人物，看了“血女”那通天手段的视频，八成是在怀疑他们这些传承千年的神道教，是不是也隐藏着超凡力量。
开什么玩笑，要是自家老祖宗真有超凡的本事，早就把樱花国信仰统一了，哪还有那些外来洋和尚什么事。
就在三人愁眉苦脸想着说辞的时候。
“咚咚咚。”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三位神官，商议得如何了？”
是星野凛司的声音。
出云和明治的老神官紧张地看向伊势正宏，他们三人向来是以他为首。
伊势正宏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坦白从宽吧，说不定高层知道了还会松口气呢。
正当他准备开口豁出去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明治老神官摊开的那本《明治敕令·百鬼夜行图》。
画卷正好翻到一页，一个青面獠牙、头生双角的恶鬼画像狰狞可怖。
画像旁，用古体字书写着三个大字——酒吞童子。
伊势正宏的眼睛瞬间亮了。
一个绝妙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迅速凑到另外两人耳边，压低声音飞快地交代了几句。
出云和明治两位老神官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眼中爆发出敬佩的光芒，对着伊势正宏猛地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啊！
伊势正宏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冠，恢复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当先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出。
星野凛司正等在门外，对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将三人重新带到铃木辉一面前。
铃木辉一将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他其实根本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若不是首相亲自压下来的命令，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搞这一出。
要是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真管用，他当警视总监的时候，早就见识过了。
他已经准备好听一通模棱两可的废话，然后让这三位老先生再签一次保密协议，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走。
他甚至没怎么看三人，只是公事公办地开口。
“三位神官，不知可有结论？”
然而，伊势正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铃木总监。”
伊势正宏微微躬身，神情肃穆庄重。
“根据本社代代相传的秘传典籍记载，在我国古代能够操控血液的妖怪屈指可数。”
“而能达到方才视频中‘血女’所展现出的力量，更是只有那位。”
铃木辉一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伊势正宏。
伊势正宏迎着他的目光，指了指画卷上青面獠牙的妖怪画像。
“我等三人一致认为，她应该是获得了大妖怪酒吞童子的传承。”
“酒吞童子，喜好饮血，传说其能聚血为刃，化血为牢，与视频中‘血女’展现的能力，如出一辙！”
“酒吞童子？”
铃木辉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蹙。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他当然知道这是樱花国古代很有名气的大妖怪。
他看着另外两位老神官捻着胡须，一脸“正是如此”的表情。
伊势正宏又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临时编造的。
作为一个坚定的现实主义者，他本该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超凡力量也是力啊，可是牛顿为什么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