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刚刚启动,没等我反应过来,砰——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钢缆崩断的声音。
电梯瞬间朝一侧倾斜,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警报声随之响起。
限乘十五人的电梯,被我一个人压坏了。
头顶的灯光闪烁几下之后,彻底熄灭,电梯内陷入黑暗。
我摸索着找到电梯侧面的扶手,刚想站起来,谁料头顶再次传来钢缆断裂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阵失重感席卷整个电梯。
在惯性作用下,我被吸附到天花板上,跟着电梯飞速朝地面坠去。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内心再次被恐惧笼罩,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被卡车撞死和被广告牌压死的瞬间。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爆了几句粗口。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
我死了。
……
再次醒来,这一次,我淡定得多。
我轻轻叹了口气,抓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025年6月2号下午两点。
彩票依然躺在那里,我看都没看它一眼。
我起来四下找了找,没有发现安神药,看来我的猜测多半是正确的,除了那张彩票之外,我每次死亡都会随机重生到某个星期一的下午两点。
而我作为这个时空中唯一的“异数”,似乎能够影响到某些“既定事实”,例如我和洛思涵的过去,例如第二次重生时的大雨,例如王青青给我的安神药,当然我还无法完全确定这些特殊的“例子”是否与我的存在有关……
而那张彩票就像是某种特殊的“锚点”,将我的时间禁锢在这七天内,甚至去兑奖的话还会触发即死flag。
那要是我不去兑奖呢?或者直接毁掉彩票,又或是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把带有诅咒的魔瓶通过交易的方式给另一个人,这样我是不是就能打破轮回?
我不知道,所以我打算试试,毕竟现在对于我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躺上床,翻了个身,接着睡觉。
我又做梦了,梦到第一次遇见洛思涵的时候,那时候她留着齐肩的短发,那时候我以为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这七天,我一节课都没去上,即便在微信群里被疯狂艾特我也视而不见。
“慕禹,导员说你再逃课就得被请喝茶了。”
孟想敲了敲我的床,提醒道,他既是学生会会长,同时也是班长和舍长。
“喝茶算了,咖啡可以考虑。”我回答。
孟想被我气得哭笑不得。
“不是老禹你到底咋了?怎么搞得跟失恋了一样,我排位十连跪都没你这么丧啊。”
苏阳也摘下耳机看了看像尸体般躺在床上的我。
“阳,你们玩电竞的最近有没有什么职业比赛?”我问。
“有啊,怎么了?”苏阳不解的看着我。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缓缓开口:“告诉我哪支队伍得了冠军,我穿越回去让你押注。”
“完了完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都,没准儿是脑子出了毛病。”
正说着,寝室的门被推开,江凡回来了,出乎意料,这次居然没喝多。
“谁脑子出毛病了啊?我刚好认识一个心理学科教授,要不要预约看看?”江凡一如既往展显钞能力。
“阳瞎说的,”孟想解释道,“是慕禹,他都消沉好几天了,跟失恋了似的。”
“失恋?”江凡看向我,“我说慕禹啊慕禹,有这需求你跟我说啊!”
江凡用胳膊肘了我一下,悠悠开口道:“喜欢什么类型的?萝莉?御姐?还是想学外语了?字母圈的我也能给你找到哦——”
“唉唉唉,凡,这些可不兴说啊!”孟想连忙制止,不让江凡继续说下去。
我毫无反应,反倒是一边的苏阳来了兴趣:
“凡哥,有这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那你也没问啊!”
“下次带上我行不?”
“没问题,都哥们儿~”
“……”
见状,孟想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就没一个正常点的……”
可他不知道,这样的气氛和生活对于我来说恰恰才是最正常的。
当一切回归正常之后,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六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叮咚——
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彩票即将过期的消息通知。
我这才反应过来六天前就该开奖的彩票我到现在都没理会。
我刚准备扫码开奖,拿着手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万一触发即死flag的不是兑奖而是开奖呢?
不得不说,确实有这种可能,回想之前的四次死亡,无论是在去兑奖的路上还是兑奖完,“意外”都是发生在开奖之后,这样一想,这个开奖就需要慎重了……
犹豫过后,我还是决定开奖,事实上,在有“无限重生”这个前提下,我大可不必那么小心翼翼,我甚至可以用排列组合的方法一一试错,因为除此之外,在这个无限轮回的时空当中我根本无事可做。
扫开二维码,依旧是五百万。
与第一次看到五百万时的兴奋完全不同,我现在看到它甚至觉得有些反胃……
看着网页上仅剩24小时的兑奖倒计时,我依旧无动于衷,既然决定“试错”,这次我就没打算去兑奖。
我安然无恙的活到了周一。
电话响了,是导员打来的。
和孟想说的一样,被请喝茶了,我原本并不打算去,可仔细一想,这次情况不同,我没有去兑奖,也没有遇到“意外”,假如轮回和重生就此结束,我依然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如果我因为之前的“轮回”和“重生”而有恃无恐,对导员置之不理,那当一切回归正常的时候,等待我的就不是五百万,而是退学通知。
我可以不要那五百万的意外之财,但我不能丢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我不敢赌。
所以我去了,进了导员的办公室,结果里面空无一人,我又给导员打了个电话,他说让我等他一会儿,他马上就来。
我感觉有些渴,就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我想过很多被强制“处死”的情景,无论是被“死神”的镰刀收割还是像灭霸打完响指后那样的“湮灭”……可我实在想不到这种死法……
我刚喝了一口水,就呛了起来。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
我死了。
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