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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晨的薄雾带着凉意,尚未完全散去。赵振蓬推开院门,打算去后院看看父亲这几天捣鼓那几块阴沉木的进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屑清香,和一股若有若无的、悠远深沉的木料香气,比前几天更清晰了些。

脚步刚迈出堂屋门槛,院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官腔的年轻声音:“这里是赵振蓬家吗?”

赵振蓬抬眼望去。只见自家那低矮的篱笆院门外,站着两个穿着藏蓝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人。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庞白净,戴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初出茅庐、急于证明自己的锐利和审视。他胸前别着一个印着“乐昌市海洋与渔业局”字样的徽章。旁边跟着一个年纪稍大、面容黝黑粗糙、一看就是老渔民的协管员,眼神有些躲闪。

王大奎手下的瘦猴,正一脸谄媚地缩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看到赵振蓬出来,三角眼里立刻闪过一抹恶毒的得意,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别处。

“我是赵振蓬。”赵振蓬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

“我们是乐昌市海洋与渔业局下属两江镇海洋管理站的工作人员!”年轻的工作人员挺直腰板,拿出一本证件在赵振蓬眼前晃了晃,声音刻意显得威严,“我是张海洋!接到群众实名举报,怀疑你近期在‘鬼见愁’周边海域,也就是划定的‘珍稀海洋生物临时保护区域’内,进行非法捕捞活动!捕捞对象可能涉及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波纹唇鱼(苏眉鱼)!现在依法对你家进行检查!请你配合!”

“珍稀海洋生物临时保护区域?”赵振蓬眉头微蹙。他前世记忆里,两江岛周边确实有过类似的临时保护政策,但主要针对的是海龟产卵地和特定季节的洄游鱼群,而且区域划定非常模糊,执行力度也有限。至于“鬼见愁”那片凶险的礁盘区,从未被明确划入核心保护区。更关键的是,“波纹唇鱼”这个举报罪名…他昨天意念收取时,确实在“鬼见愁”深处捞到过一条苏眉鱼!这举报,精准得令人心寒!显然是有人看到了他昨天的收获,并故意栽赃!

张海洋见赵振蓬沉默,以为他心虚了,声音更加严厉:“根据相关规定,在保护区内非法捕捞珍稀海洋生物是严重违法行为!轻则没收渔获、处以罚款,重则吊销捕捞证,甚至要负刑事责任!现在,请打开你家所有可能存放渔获的地方,我们要检查!”

院内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屋里的赵建国和王秀芬。赵建国手里还拿着那把新买的刻刀,脸色煞白地站在堂屋门口,刻刀尖无意识地颤抖着。王秀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嘴唇哆嗦着,喃喃道:“怎…怎么会…蓬仔…”

“海洋站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家蓬仔就是赶海捡点小鱼小虾…”赵建国鼓起勇气,声音发颤地辩解。

“搞没搞错,检查了就知道了!”张海洋不耐烦地打断他,目光扫过院子角落堆着的破渔网和几个空桶,最后落在那间低矮的柴房上,“那里是放什么的?打开!”

赵振蓬没有阻拦,平静地让开身。意念却在瞬间沉入盘古灵泉小世界!空间四合院前那片沙滩上,昨天收取的那条色彩斑斓、此刻正安静栖息在一个独立礁石水坑里的苏眉鱼,连同它周围的海水和一小片礁石,瞬间消失!被挪移到了空间海洋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海底洞穴之中!同时被挪走的,还有那几条东星斑、锦绣龙虾等所有可能引人注目的高价值海珍!沙滩上只剩下一些普通的猫眼螺、海胆和几只青蟹。

张海洋和那个老协管员已经走进了柴房。柴房里光线昏暗,弥漫着霉味和新鲜木屑的气息。地上散落着赵建国这几天练习用的一些普通朽木边角料,以及几块被溪水初步冲刷过、显露出部分古朴纹理、但还远未清理干净的阴沉木料。墙角堆着赵建国那些简陋的失败木雕。

张海洋皱着眉,用手电筒仔细照射着角落,踢开几块破木板,又翻了翻那堆木料,除了灰尘和木屑,一无所获。没有鱼,没有虾,更没有所谓的苏眉鱼。只有几块看着像烂树根、又像破石头的玩意儿。

“同志,这就是些我爹捡回来的烂木头,准备劈了烧火的。”赵振蓬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无波。

张海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转向那个老协管员:“老刘,你看看?”

老协管员老刘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几块阴沉木,又闻了闻,摇摇头:“张干事,就是些海底烂木头,年头久了,没啥特别的。也没见鱼虾。”

“不可能!”柴房外的瘦猴忍不住伸进头来,尖声道,“他昨天肯定捞到好东西了!苏眉鱼!还有龙虾鲍鱼!肯定藏起来了!说不定…就藏这些烂木头里!”他指着那几块阴沉木,眼神闪烁。

张海洋狐疑地看向那几块木头。赵建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王秀芬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赵振蓬却上前一步,随手拿起一块还沾着湿泥、纹理粗犷的阴沉楠木料,递到张海洋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嘲讽:“张干事,您看看,这烂木头里面,像是能藏下一条鱼的样子吗?要不,您劈开看看?”

张海洋看着那块沉甸甸、湿漉漉、表面沟壑纵横、散发着海腥味和淡淡朽木气的木料,又看看赵振蓬那张平静得近乎坦荡的脸,一时语塞。劈开?这显然是无理取闹。而且这木料怎么看都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瘦猴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却也无计可施。

“没有渔获,不代表没去过保护区!”张海洋有些下不来台,梗着脖子,拿出那张王大奎提供的、字迹模糊、公章都有些不清晰的过期文件复印件,指着上面一个极其笼统、边界不清的“疑似保护区域”范围图,“‘鬼见愁’部分礁盘属于敏感区域!你近期频繁在那一带活动,本身就是高度可疑行为!根据规定,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批评教育!并处以…五十元罚款!以示警告!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五十元罚款!在这个年代,对于普通渔民家庭,绝不是小数目!赵建国和王秀芬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赵振蓬的目光扫过那张漏洞百出的过期文件,又看了看瘦猴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张海洋急于找回场子的表情,心中一片冰冷。这栽赃陷害,敲诈勒索,手段虽然拙劣,却足够恶心人。王大奎这条毒蛇,终于忍不住咬上来了。

他没有争辩,也没有试图解释那张文件的无效性。在对方明显带着偏见的立场下,任何解释都是徒劳。他沉默地从裤兜里掏出钱——厚厚一沓零钱,是在洪家收购站卖蛏子换的,还有李大壮给的分红。他仔细数出五张十元钞票,递了过去。

“罚款,五十块。收据。”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张海洋没想到对方这么“配合”,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手忙脚乱地开了张简陋的罚款收据,盖了个模糊的章,塞给赵振蓬。接过钱时,他感觉那几张钞票似乎带着某种冰冷的重量。

“记住!以后不许再去‘鬼见愁’周边!否则后果自负!”张海洋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警告,带着老协管员和一脸不甘的瘦猴,匆匆离开了赵家院子。

“蓬仔…这…这…”赵建国看着儿子手里的罚款单,又气又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王秀芬更是眼泪直掉:“五十块啊…这…这算什么事啊…”

“没事,爸,妈。”赵振蓬将那张如同耻辱印记般的罚款单随手折好,塞进口袋,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寒潭,“清者自清。钱没了再赚。”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清脆中带着急切的声音:“赵振蓬!赵叔,王婶!”

是洪振兰。她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急匆匆赶来的。她站在院门口,看着院内压抑的气氛和赵建国夫妇苍白的脸色,又看到赵振蓬手里还捏着剩下的零钱,秀眉紧蹙:“我听说海洋站的人来了?怎么回事?王大奎那个狗腿子瘦猴也在?”

“没事了,振兰。”赵振蓬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安抚的笑容,“一点小误会,罚了点钱,解决了。”

洪振兰看着他那平静得近乎异常的表情,再看看赵建国夫妇惊魂未定的样子,哪里会信是“小误会”。她快步走进院子,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是不是王大奎搞的鬼?我听说他昨天就在镇上到处散播谣言,还往海洋站递了什么材料!那张海洋是新来的,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肯定被他当枪使了!”

“跳梁小丑罢了。”赵振蓬语气淡漠,“他也就这点下三滥的手段。”

洪振兰看着他深邃平静的眸子,心里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些,但怒火却更盛:“王大奎这个混蛋!简直无法无天!你放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爸在镇上认识些人,我回去就跟他说,非得把这事掰扯清楚!”

“振兰,谢谢你。”赵振蓬真诚地道谢,“不过暂时不用麻烦洪叔。现在去理论,对方拿着那张‘过期文件’,我们反而被动。”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打蛇,要打七寸。现在还不是时候。”

洪振兰看着赵振蓬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算计,心头微震。她感觉眼前的少年,心思深沉得如同大海,平静的海面下,似乎正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她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王大奎那人阴得很,吃了亏肯定不会罢休。”

“我知道。”赵振蓬点点头。

送走忧心忡忡的洪振兰,赵振蓬安抚了父母几句,回到自己房间。他没有立刻进入空间,而是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神锐利如刀。

王大奎的獠牙已经亮出,第一轮交锋,对方用一张废纸和五十块钱的恶心手段,暂时限制了他去“鬼见愁”的“运气来源”。但这只是开始。王大奎既然勾结了海蛇帮,又知道他“想买船”,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后面。

船…码头…

赵振蓬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断我的路?

那就要看看,你这地头蛇的牙口,够不够硬!够不够咬得动我这块“铁板”!

他意念沉入空间。四合院前,意念扫过那片生机勃勃的农田试验区。几天前种下的空心菜苗,在混合了微量灵泉水的溪水浇灌下,已经长到了半尺高,叶片翠绿欲滴,肥厚饱满,叶脉清晰,散发着远超普通蔬菜的清新气息!旁边那几株野草更是郁郁葱葱,如同小树苗般茁壮!

意念锁定其中几株长势最好的空心菜苗和几株野草。

收!

翠绿的菜苗和野草瞬间出现在他手中。一股浓郁纯净的植物清香立刻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房间,沁人心脾。

赵振蓬摘下一片空心菜叶,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口感清脆爽嫩到了极致!汁水丰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甜和回甘,没有丝毫普通蔬菜的土腥味!咽下去后,唇齿留香,甚至感觉精神都清爽了几分!

“成了!”赵振蓬眼中爆发出欣喜的光芒!稀释灵泉水浇灌的效果,虽然比不上纯灵泉水和黑土地,但已经足以培育出碾压市面上任何蔬菜的顶级品质!这将是姐姐生鲜店立足的最大王牌!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株菜苗和野草用湿布包好。一个清晰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王大奎,你不是想断我海上的路吗?

那我就先在陆上,给你点“惊喜”尝尝!

他推门而出,对着还在堂屋愁眉不展的父亲说道:“爸,收拾一下,跟我去趟市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顺便…把这几天您雕的那几个小玩意儿,也带上。”

赵建国猛地抬起头,手里的刻刀差点掉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去…去市里?看铺面?还…还带那些…那些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他下意识地看向墙角那几个他这几天用普通边角料练手雕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小木鱼和小海螺,脸腾地红了。

“带着吧。”赵振蓬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鼓励,“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去遛遛。说不定…就有人识货呢?”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空间静止仓库里,那几块正在缓慢阴干、即将绽放出绝世光华的金丝楠和黄花梨阴沉木料。

陆上的反击,从这一篮带着泥土芬芳和灵泉气息的蔬菜,以及父亲那把尚显笨拙的刻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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