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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青的事就这样随着太子闭口不提而被丢下,花厅人多,话题不断,不到片刻气氛又热闹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很快就将刚刚的不愉快给揭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有下人来报,说是宴席齐备,可以开戏。

晋王突然想起似乎就是这听戏期间,太子和大理寺丞卢柩的夫人简氏偷情一事被揭了出来。他到底要不要搅黄了这事?晋王在心里计较,还是帮太子一把,无论如何若是太子继位对他来说总比齐王继位好太多。

于是晋王故意落在众人后面,待无人时把赵甲叫来:“认识御史台一个叫刘项的给事中吗”。

“不认识”赵甲坦白。晋王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找到他,不要让他接近后花园”。

“是”。赵甲一口答应。

晋王放心了,他信得过赵甲办事的能力,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心情转好,步子也就慢下来,不远处已经传来鼓乐之声。晋王入席的时候,太子已经离席,晋王和齐王打了个招呼,顺势坐下。

过了半晌,晋王突然觉得身边有人靠近,只见赵甲不知和谁换了晋王府下人的衣服,站到他身边伺候。

“殿下,事已办妥,刘大人肚子不适,已经离府去看大夫”赵甲借着弯腰给晋王倒茶的瞬间,凑近他耳旁说道。

晋王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心情大好。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太子还未回,这下就有大臣坐不住,纷纷交头接耳,严尚看不过去对齐王道:“齐王殿下,太子殿下还没回来,是不是该找人去看一看,别是迷路了”。

晋王心里对严尚佩服的无以复加,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格外的严肃,迷路,这梁王府就一个园子,园子里假山是多,可走的路就一条青石板的路,怎么迷路?只怕大家心里都是猜测,太子殿下应该是被人迷了眼。

齐王有样学样,一脸正经的说道:“本王去找一找,诸位大臣自便”。说完立即起身。

随即有数个大臣附和说要一起去。齐王想了想转头问晋王:“二哥一起去怎么样,咱们顺道逛逛花园”。齐王这话情真意切,晋王不好拒绝,又想反正刘项跑了,出不了事,便起身一起。

十几人浩浩荡荡转至后花园,梁王在前导引,一边走一边说,才刚转过两个假山,就看到一个人从草丛里滚出来,刚好滚到晋王脚边,晋王扶了一把,看清那人是礼部堂官徐彬。徐彬看到晋王,他惊魂未定,瞪大眼睛指着草丛,脸色苍白如雪。

他的这个样子让晋王心里一沉,莫非还是事发,只见那些大臣早已绕过去看热闹,晋王来不及阻止。

“是太子殿下和卢夫人,两人衣衫不整,似乎……”徐彬说不下去。晋王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只见最先绕过去看的三四个大臣有的都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的还能站着,可看着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你们不准过来”齐王忽然转身对后头跟着的一干下人喝道,齐王转身,其他人自然也跟转身。晋王心下冷笑不已,还真是会做人,好人坏人齐王都做全了。

片刻,太子出现,他虽然强做镇定,但绷紧的脸颊,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心中害怕。

太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齐王吩咐人偷偷将卢夫人送回府,然后下了严令,不许大家多话。齐王一脸严肃,说话做事下命令有条不紊,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完全把已经自乱阵脚的太子比了下去。

可是在场的人那么多,齐王又巴不得太子的事传开,哪里会真正下封口令,宴席还未散场,内宫总管太监秋让就带了人来将太子带进宫。

偷情之事,古来就是最为让人不齿,一些地方要是民风迂腐些,甚至会将偷情的男女沉潭了事,何况堂堂一国太子偷情。当日在场的官员就有不少各部和御史台的给事中,弹劾的折子在宴席散后不久就已写了数十份,就等着第二日早朝上劾章。

宫城之内,今日无大事,皇帝找了内阁首辅夏骏喝茶说话,君臣其乐融融,正想切磋一下棋艺之时,秋让苦着脸进来。皇帝当场拉下脸:“没大事就别来扫朕的兴致,让我松快一天”。

秋让弯了腰,想夏骏是首辅,这事不用瞒他,便硬着头皮说:“梁王府出了些事,似乎是关于太子爷的”。

皇帝一听这话,面色更为阴沉:“说”。

秋让提着心,把事情说了大概。夏骏叹了口气,心知这帝都要起风了。而皇帝的脸色,无法形容,总而言之就是难看无比。

不说那两位,就是秋让收到小太监传来的信息时,也是直接吓傻了,确认了三遍,才敢上报。

“去把太子拿来”皇帝的声音冷得吓人。秋让忙不迭的点头下去,把正主拿来,先问清楚是第一要务。

秋让刚走,皇后就来了,她不顾后宫不得擅闯文华殿的规矩,直入大殿,第一要务就是喊冤。夏骏躲到后面的书房,皇帝和皇后在正殿争执了几句,说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最后皇后愤然离殿,而皇帝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皇后离开后,秋让带着太子赶到。皇帝此刻见到太子,心中百感交集,那份愤怒竟然缓缓消了,只剩下疲惫。

“你母后来给你喊冤,所以朕想问问你,你冤不冤”皇帝的语气很平稳。

太子满腹的话在皇帝的那一句问话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面色苍白如纸,长跪在地:“儿子冤枉”。

皇帝听到这句话,怒气抖升,脸色乍青乍白,狠狠拍了一下案桌:“你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顿时跪伏在地,皇帝将一份折子扔在地上:“有人把你的龌龊事早就列成册递给朕,你和卢氏的事,多少人知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太子伸手拿了折子,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撑不住。他爬到父亲脚边,抱着他的脚,痛哭求饶,皇帝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摸着他的头,忍不住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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