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把璞灵抱进自己怀里,心疼得不行。
小母犬垂着头,耳朵也耷拉着,虚弱的哼哼唧唧,一副“本宫伤重不治”的模样。
得意的睁开眼,正好对上旁边懵圈的追风。
狼犬拖着受伤的后腿,看看焦急的人类,又看看璞灵,脑筋转不过来:“它刚才打架可威风了,一点事都……”
“呜!”璞灵威胁意味明显的目光射向着多嘴的家伙。
追风剩下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尾巴下意识夹紧,赶紧闭上嘴,把脑袋扭到一边,心里不停吐槽。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也就这个人类傻不拉几的被你骗,我才懒得管呢。”
林妙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注意到两犬之间的交锋。
她吸吸鼻子,轻声哄着:“乖啊,璞灵不怕,我们马上回去找兽医……”
璞灵立刻配合地哼唧两声,声音又软又委屈,脑袋还往林妙怀里拱了拱。
林妙的心都要化了:“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你出来……”
“是我太没用了,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让你受伤了……”
追风在旁边看得狗眼直翻。
装!
你就使劲装!
咋不上戏台子演去呢?
追风正憋屈呢,突然听见有动静。
璞灵的耳朵也动了动,“艰难”地抬头看向基地的方向。
追风仰起脖子,扯开嗓子嚎了起来:“嗷呜——!嗷呜呜——!”
“猛哥,救命啊!我在这遭不住了!”
追风只想快点回去,不仅是身体不得劲,还因为再跟璞灵待在一起,它怕自己忍不住告诉这个被骗的人类真相了。
璞灵也做样子的嗷呜了几声,又“虚弱”地垂下头。
林妙抚摸着小母犬,没一会也听见了有人声,还有远处隐隐约约的光点。
是基地的人!
她连忙也跟着大喊起来:“有人吗?李同志!张同志!我们在这里呢!”
“璞灵和追风受伤了,你们快点来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喊着喊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很快,远处就传来;了模糊的回应。
“在那边!是林同志的声音!”
“还有犬叫!快,快点过去看看!”
“找着了,在我这边,马道上呢。”
李旺财和张猛带着几个训导员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手电光齐刷刷照在林妙他们身上。
“我的老天爷啊,可算找着了!”
李旺财看到林妙怀里“奄奄一息”的璞灵和旁边瘸着腿的追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伤着了?伤哪了?啊?”
张猛黑红的脸在灯光下更黑了,他二话不说,冲到追风跟前查看情况。
看着它那条肿得发亮的后腿,张猛腮帮子咬得死紧,脸上都是愤怒和后怕。
他避开伤口,一把将追风抱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可真能啊!等回去了再收拾你!”他嘴里骂骂咧咧,可脚下一点都没耽误,转身就往基地方向跑。
下马道的时候,脚底一滑,连人带犬都滚了下去。
“哎哟!”
张猛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转了个方向,后背和胳膊肘狠狠砸在地上。
“砰!”
“唔……”
他死死护着胸前的追风,一点都没让犬磕到。
“老张!”李旺财和其他人吓得地一激灵,赶紧冲过去扶他。
张猛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全是冷汗,胳膊肘的衣服被蹭破了,有些渗血。
“没事。”张猛在李旺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这次他把追风抱得更稳了些,忍着疼继续往基地跑。
这头林妙也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爬下了马道,刚下来就回身去接递下来的小母犬。
老李见她脸色不好,赶紧说:“林同志,来,我帮你抱着犬吧,怪沉的。”
听见这话,璞灵又“虚弱”地哼哼唧唧起来。
林妙摇摇头:“不用了李同志,我能行的。”
李旺财看她坚持,也不勉强:“行,那我帮你抬着点,省点力。”
林妙抱着璞灵,气喘吁吁地往回赶。
每次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股暖流就会出现,帮她撑着一口气继续坚持。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蒙蒙亮时回到了基地。
林妙到医务室的时候,张猛正按着追风,兽医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老张,你可按住了,这血清金贵着呢。”
兽医用酒精棉擦拭追风腿上的伤口,快准狠地将针头扎了进去,缓缓推入血清。
“嗷!”追风疼得浑身一颤,但被张猛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委屈地低呜。
“好了好了,血清打进去了,剩下的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兽医松了口气,擦了把汗:“不过看它的情况,问题不大。”
其他人见追风处理妥当,也都松了口气,纷纷出去通知还在外面找犬的人回来。
兽医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李旺财在这帮忙。
老李看着桌上那个空了的血清瓶,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感慨:“唉,这真是命啊!”
“林同志,我跟你讲啊……”
林妙安抚着躺在床板上的璞灵,没作声,听着老李说话。
对方指了指旁边脸色依旧难看的张猛:“老张小时候掉水里了,是他们村的老黄狗把他拖上来的。”
“后来在战场上,又被军犬救过一命。”
“所以一听要建军犬基地,他自己打报告,主动要求调过来的。”
“基地刚建起来那会,我们发现附近有不少毒蛇,天天担心蛇会溜进犬舍。”
“老张跑去找了以前的老首长,又哭又闹又耍横的,硬是从对方手里抠出来了三支。”
“前两支用掉了,这支没想到……最后追风这混小子身上了。”
林妙抚摸着璞灵的手顿了顿,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
追风似乎也听懂了,它不再低呜,只是安静地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张猛的胳膊肘。
兽医洗了手走了过来:“好了,那只德牧给我看看,伤哪了?”
林妙赶紧站起身,跟兽医讲着刚刚的情况。
小母犬立刻又开始“虚弱”地哼唧,眼睛半闭着,耳朵也软软地耷拉着,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